“……”什么更年轻的郎君啊!那不也是他吗?!见少年低着头,眉眼恹恹,明月便说不出拒绝的话,只当他大病初愈,想撒撒娇而已,于是便应了下来,顺毛哄道:“我怎么会偏心呢?之所以对失忆的那个人好,不也是因为你的缘故?若换了旁人,我才不会多看一眼呢。”“姐姐说的是真的么?”江年安将她整个人抱在膝上,面颊相贴,“以后若是遇上比我好看、比我年轻的男子,姐姐也不会动心么?”明月强忍住笑,细声安抚:“女子一言,八马难追,我既与你成了亲,眼里心里自然便只有你一个。世间年轻英俊的男子不胜其数,我若是见一个爱一个,岂不忙不过来?”“再说,我都没开始担心自己人老珠黄惹你厌弃,你反倒开始担忧起来。”“我绝不会厌弃姐姐!”江年安义正严词正色道,“只要是姐姐,哪怕脸上爬满皱纹,那也是慈祥和蔼的姐姐,我一样喜欢。”明月面色微红,嗔了他一眼,“届时我都成老太太了,有什么好喜欢的?”江年安揽紧她的腰肢,“我对姐姐的喜欢才不是那么肤浅,世间凡人,□□皆会老去,我喜欢的是姐姐坚韧柔软的灵魂。”明月逗他,“那若是我比你先行离去,你怕不怕我变成鬼来找你?”“不怕,我会很开心。”“开心什么?”江年安在她眉心落下一吻,“因为能再见姐姐一面。”“你要吸我精血也好,勾走我的魂魄也罢,我都甘之如饴。”明月微微怔住,心头泛起一抹酸涩。“你太傻了。”她抚上他英俊的面容,杏眸泛泪,“真到了那一日,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。”江年安目光灼灼,“可没有姐姐,我就不会好。”明月被他看得眼涩,忙别开眼,岔开话题道:“好了好了,我只是说个玩笑话而已。”“姐姐你不能丢下我。”少年露出可怜又委屈的神情,紧紧地抱着她,仿佛汪洋大海上漂浮的人抱紧唯一的浮木。明月心里软得厉害,柔声应道:“嗯,我们俩一直在一起。”哪怕是死亡,也不能将我们分离。 惧内回到江宅后, 明月便吩咐人请了大夫来。一番诊脉过后,大夫笑道:“这位爷头上的淤血已散尽,夫人可安心了。”
明月欢喜至极, 忙将此事亲自跟江家二老说了, 两位老人家也松了口气,迭声念佛不止。先前劫持江年安的赤金寨,前几日也被官府肃清。传闻寨主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,逃过一劫, 衙门虽张贴了通缉令悬赏捉拿, 结果如何也不可知。明月听闻此事时, 觉得颇为奇怪, 明明那个寨子为非作歹也不是一两日了,官府之前都无可奈何,现今又怎会镇压成功?江年安抿了抿唇, “是那人得到消息,下了命令,给衙门施了压。”明月眨了眨眼,想起那几个楚矜留下的侍卫,登时了然。“那他……是不是也已经知道, 我们成亲的事?”“嗯, 他还派人送来了许多贺礼,珠宝首饰,文玩古董,姐姐若是感兴趣,明儿去库房里瞧瞧。”“好。”见他神情如常, 似乎不甚排斥提及楚矜,明月心里悄悄舒了口气。她不希望年安为了楚矜的过错, 而一直心怀怨恨,若是郁结于心气坏了身子,那便不值当了。江年安握住她的手,垂眸笑道:“姐姐不用担心我,我是个大夫,自然知道怎么样对身体有益。”明月对他弯了弯眼睛,“这就对了。”两人回房说了会儿给庄子上办学堂一事,草拟了章程,见夜色渐深,便盥洗更衣,上床歇息。翌日吃罢早饭,江年安要去新开的铺子里,明月便自个儿在书房里翻阅书籍,画了几张学堂的草图,记下大致所需的人数、物件儿。近晌时分,她犹在凝眉思索,蓦地耳尖一热,一阵香甜的烤地瓜气息涌入鼻息。明月回转过身,便看到江年安笑吟吟地看着她,手里端着一张油纸,里面有一只焦黄流蜜的烤地瓜。方才耳尖的热意,是他的指尖。她忍不住笑,“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?”“姐姐忙昏了头,已不早了,外祖母方才还打发人来叫,该去用午饭了。”江年安说着,将油纸放在桌上,取了只汤匙来,挖了一块软糯的地瓜递到明月唇边,“回来时在街上看到的,姐姐尝尝看好不好吃?”明月张口含住吃掉,杏眸绽出莹莹亮光,“好甜!好久没吃到了。”江年安眉眼含笑,又给她喂了一勺,“我就知道姐姐会喜欢,整日里在府中吃得虽好,但到底太精细了些,远不如咱们之前在家里常吃的河虾地瓜。”明月又吃了一口,赶忙摆手打住,“还是少吃些,若不然等会子用饭用少了,外祖母又要说叨。”“她上了年纪,难免会唠叨些,姐姐不爱听就不听。”“话虽如此,但她到底是长辈。”明月轻轻叹了口气,“到底不如之前在曲里镇时自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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