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许你娘曾经对楚矜动过心,但到底楚矜花心浪`荡,不足以与她相配,离开那样的烂人也是好事一桩。”“姐姐,我忽然觉得我身体的血很脏。”江年安眉间紧蹙,“只要一想到我与楚矜那样的人有血缘关系,我就恨不得将全身的血换一遍。”明月忍不住笑:“那倒不必,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但你那便宜父亲从未露过面,只在十六年前献出了一点子精血,哪来那么大脸叫你认祖归宗?”“你长这么高,不都是吃我的饭长成的?我才是你的再生父母才对。”她本是想说些玩笑话,叫他不再伤怀,却没想到江年安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,耳尖微红,低声说:“我不要姐姐当娘亲,姐姐要做就做我的娘子。”明月听得真切,登时红了脸,欲推开他,见他眼眶红红的,好不可怜,心下一软,掌心蹭了蹭他的脸。“还没见过你外祖父他们,说这话还早了些。”江年安眼眸登时一亮,“姐姐的意思是,见过我外祖他们,姐姐就要与我成亲?”明月抿唇轻笑:“到时候再说。”江年安兴奋至极,抱起她在屋里转了两圈,尔后便撩起布帘,将明月抵在帘后的桌上,热切地吻了下来。自打挑破这层窗户纸后,他便常常将她压在这里偷香。每每都亲得两人气喘吁吁,脸色绯红。到底顾忌着场合,江年安并未乱来,只是亲完之后,他十分难受。眼尾微红,眸光发暗,捉着明月的手低声撒娇,哀求姐姐疼疼他。明月哪里肯依?红着脸推开他,掀起帘子跑了出去。留下江年安面泛薄红,喝了一大罐凉茶后,又平息半晌,待无异状后,方佯作无事徐徐走出。接下来几日,除了忙铺子生意,江年安还采买不少本地特产,分门别类装好,准备过两日与明月一道,回陵城探望外祖父、外祖母。明月想着给两位老人家做些抹额、鞋袜,以表心意,被江年安按住,“姐姐不必劳心,外祖父他们什么都不缺,不必你费心费力,仔细熬坏了眼睛。”“可若是不做些什么,我总觉得不安心。”江年安笑道:“姐姐尽管将心好好放回去,一切都有我。”很快便到了动身那日,小山帮着将行李搬上马车,将明月拉到一旁,小声叮嘱:“姐姐,要是年安哥的外祖父欺负你,你别忍着,找年安哥为你撑腰,他若是不顶用,你就踹了他,回家里来,我在家等你。”原本他要跟过去,姐姐不让,说要有人看着铺子才好。明月心里一暖,笑道:“你放心,我又不傻,不会吃亏的,你好好看家。”
“嗯,姐姐你一路小心。”目送他们上车离去后,小山方转身回家,抚摸着小白的头喃喃道:“小白,就剩咱们俩了。”此去陵城路途遥远,江年安便雇了两辆马车与两名车夫。他与明月同乘一辆,江晴雪独自一辆。车内十分宽敞,小几上摆着茶点果脯,还有几本时兴的话本子。见明月神色怔忡,江年安喂她吃了颗杏脯,“姐姐是不放心小山?”“有一些。”明月笑了笑,“毕竟之前都是我们一起生活,我怕他照顾不好自己。”“小山如今也长成人了,该学会独当一面,姐姐也要适时放手才是,若不然以后他成了亲,难不成姐姐还要一直照顾他?”明月一怔,“那倒没有,我又没有照顾人的癖好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忽地问:“这阵子他与香凝如何了?似乎没有以前跑叶府跑得勤快了。”江年安道:“好像是,不知叶香凝又在耍什么花招,小山别的都好,就是太傻了些,由着这样的刁蛮小姐呼来喝去。”“话也不必说得这么难听,香凝性子是骄纵了些,但并没有戏耍小山。”江年安挑了挑眉,给她斟了杯茶,“姐姐说得都对,路途漫漫,我给姐姐读话本听好不好?”说着,便取过一本书来,见封面上写着《俏夫郎三会娇小姐》,不禁唇角微弯,翻开来低声念了起来。他声音低沉悦耳,字正腔圆,消遣解闷的本子被他说得跌宕起伏,明月听得入迷,渐渐的,却忍不住脸颊发热。这些艳情本子,常是披着才子佳人的皮,做一些热人面红耳赤的事。江年安低声念,目光灼灼地凝着明月,“交颈鸳鸯戏水,并头鸾凤穿花。”“……”明月耳根滚烫,端起茶杯喝水,却因心下慌乱而不小心呛了一下,剧烈咳了起来。“姐姐当心些。”江年安忙放下书,为她轻拍脊背,她咳声渐止,他的手却未离开。隔着厚厚的冬衣,明月似乎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,修长的手指徐徐落在她的肩上,缓缓收紧。她依偎在他怀里,心跳得厉害。江年安侧过头俯身,漆黑的眼眸粲然有光,薄唇轻启:“姐姐,可以亲吗?”……他何时变得如此懂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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