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平坚这才露出笑容,“我会转达给香凝的。”“既然没什么事,叶公子就请回吧,我姐姐还要忙着做生意,不便与你闲聊。”冷不丁的,江年安的声音传了过来。言语虽还有点客气,但语气确实毫不掩饰地嫌恶。明月扯了扯他的衣袖,眼神询问他,这是在做什么?叶平坚不甚在意地笑了笑,起身离开。在他走后,明月问他:“你是不是对叶公子有什么偏见?”江年安俯身给她换了盏热茶,眸色认真,“姐姐,不是偏见,我就是讨厌他。”明月愕然,“为什么?”江年安望着她,顿了顿,“不为什么。”他虽没说,之后的表现也与平常无异,但明月却觉得,他心里藏着什么事,宁愿自己憋着,也不与她这个姐姐分享。这让明月感到颇为失落。傍晚时分,她坐在廊下竹椅上,抚摸着小白的脑袋,将它摸得舒服得直眯眼睛。看着小白胖乎乎毛茸茸的模样,明月不禁想起几年前刚捡到它时的情景。小狗长成大狗,不变的却是那双乌黑溜圆的眼睛,盛满了对她的依赖与信任。可人就不同了,人长大了,就变得不再那么粘着自己,变得有了自己的心事与秘密。明月不知怎么,心里竟生出一股幽怨。一方面她欣喜于年安的快速成长,他变成英俊挺拔的少年,她比任何人都开心,另一方面,在得知年安怀揣秘密,甚至也瞒着她时,明月又忍不住地心酸难过。她忽地想到,仅仅因为这点子小事,她就如此魂不守舍,若是有朝一日,年安有了心仪的女子,他要娶妻成家离开她……明月心口倏地一阵刺痛,毫无征兆地掉下泪来。江年安从厨房出来,准备叫人吃饭,一抬眼便看到姐姐坐在廊下,眼眶通红,竟是在无声在哭泣。他登时大惊,大步跑了过去。“姐姐?”他声音满是紧张,蹲在她面前,见她杏眸朦胧如雾,似是被什么魇住一般,心中更是不安,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,一片湿漉漉。“姐姐你怎么了?你别吓我。”明月似是才听到他的声音,缓缓地看向他,倏地拭了把泪,起身跑回了房里。江年安满脸担忧地跟过去,明月关门被阻,便掩面伏在床上,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。“……”
江年安走过去,声音紧绷如弦,“姐姐,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?”床上鼓起的小包一动不动。“姐姐你别这样气自己,有什么不满你直接冲我来,别把自个儿气坏了。”“姐姐,我饭做好了,你饿不饿?”“姐姐……”少年音一声接一声,叫得明月愈发羞愧不已。年安长大了有心事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,她作为姐姐,反倒跟他计较起这些鸡毛蒜皮,而且还突然哭了起来,弄得他如此紧张不安。可此情此景,年安越是温柔耐心,明月越没有脸面出来见他。方才她哭得一脸泪,此时又在被子里闷了许久,肯定弄得很狼狈。明月不想年安见到她这个样子,本想等他出去后,她再出来,却没想到年安极有耐心,如老师父念经一般,一声声叫着她,哄着她,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。她实在熬不住,掀起被子一角——少女小巧的脸庞湿漉漉的,眼睫上犹挂着泪珠,鼻尖红通通的,樱唇微抿,乌发微乱,瞧着有几分狼狈,又颇为灵动可爱。江年安原本一直在担心姐姐在生自己的气,见到这一幕后,登时心口狂跳,一时看得呆住。“姐姐……你原谅我好不好?”明月越发愧疚,小声说:“不关你的事,你没有惹我生气,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。”江年安却不敢相信,伏在床沿上,目不转睛地望着她,“姐姐心里怎么想的,可以跟我说说吗?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一些。”明月咬着唇,面露犹豫,“还、还是算了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江年安眼中闪过一抹失落,旋即掩饰过去,笑着拍了拍鼓起的被子,“既然如此,咱们快去吃饭吧,一会儿菜都凉了。”正说着,门外传来小山疑惑的声音,“姐、哥,你们不吃饭,趴在床上干嘛呢?”明月连忙起身,理了理头发,与江年安一道走了出去。看着少年高大的背影,明月心里暗暗叹了口气,看来她要学会习惯才好。 撒娇冬去春来, 天气一日日地暖和起来,明月等人也换上了春衫。闲暇时姐弟三人踏青同游,赏花观鱼, 日子好不自在。三人都生了一副好相貌, 并肩而行时,难免引起许多人注目。自然而然的,便有人来打听他们,更有大胆的女子相中了江年安, 还请了媒婆上门说亲。江年安老神在在, 娴熟地说出从前那套说辞——曾有未婚妻, 不幸早逝, 心中思念佳人,暂无他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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