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才回账房查看情况。
据家人来报,侯燃出去的一月有余的时间里,恪山寨便数次借着替侯亭准备丧葬的名义,派人搜查山庄各处,这次更是带兵上山,将几处书阁、暗室搜刮殆尽,索性本家秘籍藏本皆已焚毁,那些人几次三番来闹,无非找到些房契地契,这些他们又看不上,次次骂骂咧咧、败兴而归。
“少爷放心,那些稀有的古董字画、瓷器漆器,我们都保存在山中暗道里,当初夫人也不曾动过,他们便是将看见的都打砸抢干净了,也不会伤了我们的根本,更何况,那位也并没有如此粗鲁……”近侍韩卫将账本拿来给他,指着画上红线的几处,说明哪些东西被损毁了。
“若他们再来,我也毫无还手之力。”侯燃自嘲地冷笑着,将厚厚的账本合上。
韩卫盯着他看,久到侯燃觉得不自在,那人才开了口,“少爷,你很像你母亲,我是说……你很漂亮。”
侯燃闻言,对他怒目而视,颤抖着在桌上重重敲打了几下。韩卫见他恼怒,急忙退后几步,跪在地上,继续解释道,“我是说,属下是说,除了被烧毁的秘籍卷轴,那宛三并没有多看重我家的东西,他与少爷交好,有什么是不能谈的呢?听闻……夫人在时,那姓宛的不是……”
“你让我去卖屁股?”侯燃咳嗽了两声,怒道。
“不不不,只是给他些脸面,说些好话,那便好了。就比如,我喜欢从前夫人的侍女长莲,她喜欢什么,我便送什么,她不用回报我,只是给我个好脸,我自然想入非非,其实到头来,等她下山嫁人,我才恍然大悟,这些年送出去的东西、为她做的事,没一样是她求着我做的,但是,我还是做了,且毫无怨言。”
“那就是卖笑了?”侯燃想了想,讥讽地笑道。
“少爷不必生气,眼下家家不好过,您上山时应当也看见山下的光景了,这方圆百里,除了恪山寨的管辖里还有街区和市井,再往外,那就是朝廷的属地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,你且下去吧。”
韩卫闻言,无奈地闭了嘴,他握了握腰间的配剑,转身走了出去。
侯燃沉默着坐了一会儿,起身吹灭桌上的油灯。他誓要重振山庄,这样委曲求全、卖弄皮相的事,他可不屑做,再说了,那两个费尽金银才弄上山的徒弟,尤其是宋兆奎,岂能让他们什么都不干地待着,白白娇惯了身子?这样想着,侯燃便要去客房里催促两人练功。
他站起身,身上的披肩便掉了下来,满眼的白光和晃动的视野让他重又坐了回去。侯燃闭眼呻吟了两声,耳鸣拌着头痛一齐冲击着他的意识,他双手撑着桌案,兀地晕厥过去。
余立说了几句好话,便被山庄的侍卫带去了侯燃的卧房,他欢喜地寻了那人宅院的东院,等了许久不见他来,只当是侯燃身份尊贵,有许多要事要处理,虽然担心他的身体,但更害怕被侯燃的家人厌恶,想着那人在自己家总不能被怠慢,所以梳洗一番,便消停地入睡了。
另一边,宋兆奎却睡不着,他不喜欢被侯燃带上山,更对今天的事心有余悸,宛季长拍在他脸上的手掌带着劲风,过了这样长的时间也不曾叫他忘记划过脸颊的寒意。想到日后侯燃还叫他面对这样的事,这么疯的人,他便恐惧得不敢闭上眼睛。
宋兆奎躺了一会儿,猛地从床上爬起来,想着合该再练一练侯燃教给他的功法,免得睡梦里有人害他性命。他推开门,看着庭院里月光笼罩的地板,听着微风吹过门窗的些微响声,想起这里并不是他的家,没来由地恐惧起来,急急忙忙关了门,跑进被窝里痛哭,心中埋怨:为什么今日他受了这么多刺激,侯燃不来陪他睡觉?
“我儿如此欣喜?是为了什么?”宛伟彬便要解衣入睡时,听下人说三公子回来了,便强打精神去看看情况。出了院门,大老远看见几百人拿着火把走进来,宛寨主也不免吓了一跳,还以为山贼胜了宛季长,又连夜打上山寨来了,直到宛季长跪在他面前,寨主才松了口气。
“父亲,侯燃回来了,他终于向我妥协了!”宛季长站起来,神采奕奕地大笑着,招呼家兵快些回去歇息。
“侯燃?算了吧,我的儿,他也是个难弄的硬骨头,如今冠明死了,我的心也凉了,还是给你找个美娇娘,安生点过日子吧。”火光掩映下,宛伟彬看着他痴狂的神情,隐隐有些担忧。
宛季长沉默着看他,伸手在胸膛上按了按,那里有一块折叠好的汗巾子,里面有个只要他想,永远都能知道侯燃行踪的方法。
“父亲,这都是为了侯家功法,眼看着绝世秘籍就在十几里外我却不能得到,儿子实在不能甘心。”
“我家的功法呢,分为本家心法、搜集来的旁家心法、武功秘籍和其他辅助功法,各有各匹配的用处,不过先辈早已将他们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了,”侯燃咳嗽了两声,后退几步在庭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,“每一层心法配合什么功法秘籍去学,才能一步步循序渐进,这都是排好序的……”
宋兆奎站在他面前,他精神倒是好,就是有些担心侯燃,看着他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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