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能看着一代忠臣蒙冤而死,岂不叫人寒心?”“你!”徐父被他说得面上发红,“说谁都会说,我都没本事能救他水敬则,还有谁能救得了他全家?除了他被斩首,其他人没有被诛九族只是被流放,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。”徐谨礼沉默着咬牙,攥紧拳头,他不甘心。理想和大义救不了想救的人,只能眼看着不公于他眼中反复重现。赤胆忠心也没有用,忠君一生到最后也只是因为莫须有的猜疑而被宰割。权力,唯有权力,执掌生杀大权才能护住他该护的人。徐谨礼第一次和心中向往的君子之道有了偏颇,他不再苦读书,转而开始研究朝堂之上的关系网。水将军被判秋后处斩,徐谨礼偷偷去看过他,那个爽朗的教他打猎的糙汉子已经被折磨地不成人形。他简直无颜同他说话,站在牢外半天才张口叫了一声将军。胥山居士就在不远处替他望风,虽然他并不同意徐谨礼这么做,但到底是自己徒弟,如何能真的不管了。水敬则听见他的声音,笑得有些勉强,轻声和徐谨礼说:“苓儿生性顽劣,与你到底是性子不搭,小公子若是要退婚我能理解……就是,能不能,如若她身陷险境,看在曾有过一段缘分的面上,救救她。”徐谨礼思量过后开口:“……我不会退婚,我会保护好她。”水敬则垂着脑袋摇摇头:“退了吧,对你对她都好,别让你父亲为难。”这些胥山居士都听在耳里,那时没想到,这一劝反而更加坚定了徐谨礼不退婚的决心。好像就是从那一刻开始,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,所以后面他和徐父、师傅之间愈加冷淡都有迹可循。“他从那时起,就不太愿意与我和徐相多言语,愈加沉溺于权势。到后来帮助国师谋害圣上才与徐相正式决裂,离开了徐家,做了那易真楼的楼主。”胥山居士说了不少,连苓茏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些过往,原来楼主是为了她家才和家中决裂,一步步走到现在。原来他们曾有一段奉于父母之名的姻缘,原来她曾是他的未婚妻。而这些,他明知道她都忘了,却什么都不告诉她。“还有吗?”她问。那些关于徐谨礼的过去,明显他还知道不少,但是他不愿说。胥山居士摇了摇头,苓茏也不再追问。她拿了些银钱留下,便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委屈和怒火去了楼主的墓前。等她赶到他墓前,已经是傍晚。“我恨死你了……”苓茏嘴角颤抖,泪珠滚落,“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,非要我等你离开了才让我知道,你个混蛋。”她在他墓前跪下,头抵在石碑底下那块石板上低泣: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……”记忆之间,似乎有一种连锁反应,她白天听到胥山居士说了那些过去,晚上就迷迷蒙蒙间回到了过去。她看见了自己,浑身脏兮兮地躲在他身后,等洗完澡之后去见他才有几分人样。徐谨礼偷偷将她拉到一边,问她李夫人罚她了没有,还上下打量了一下她。水苓摇摇头:“没有,放心吧,阿娘答应了你们不会打我,就不会动手的。”说完,她又嘻笑起来。换牙的年纪,笑着都漏风,笑到一半又不好意思地捂住嘴。徐谨礼看着她也笑了,笑得很好看,很温和。笑完徐谨礼温声问她:“为什么去厨房?下次不能这样,被火烧到就危险了,又疼又不好治,不能这么不小心知道吗?”水苓委屈地抿了抿唇:“阿娘说她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,我想炖鸡汤给她喝来着,但是不太会,搞砸了……”怪不得头上会有鸡毛,看着女孩低着头的样子,徐谨礼半蹲在她面前:“下次不要自己做这些,你想要什么快要告诉我,我去给你买,你拿去给李夫人也是一样的。”水苓眼睛睁得圆圆地看着他:“真的?”徐谨礼点点头:“真的,或者我给你一些银钱,你自己去买也可以。”水苓激动地抱着他在他右脸上亲了一口:“哥哥你真好,长得好看还这么大方。”这一亲把徐谨礼给亲愣住了,虽然她还是个小孩,可是长大了就是自己的妻子,想到这他瞬间有些不好意思。清了清嗓子站起来,徐谨礼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道:“你是个姑娘家,下次不能这样随便亲人。”
水苓像蒙受了多大的污蔑那样摇头:“我没有,我就亲过你一个漂亮哥哥!”“噢,”徐谨礼满意地答应了一声,又补上一句,“别的漂亮哥哥也不行。”水苓气得跺脚:“不会的,阿娘说了只能亲自己的丈夫,她说你以后是我丈夫,所以我只和你好。”徐谨礼被她说得发笑,捏了捏她的脸:“这么小就知道这些了?”水苓笑嘻嘻地说:“我可聪明啦。”那点小得意和天真让徐谨礼的嘴角一直带着笑。他时常去看她,水苓七岁到九岁之间,徐谨礼每次来都会给她带不同的好吃的,偶尔也会带一些小玩意儿给她。而水苓会在他快走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给他一些包好的东西,他刚开始都会打开看,被师傅偷吃过之后就只是猜测,从不在到家之前拆开。水苓最开心的是她过生辰的时候,晚上阿爹阿娘会答应她和徐谨礼一起出去玩,她跟着他想吃什么,想要什么都可以,徐谨礼基本上不会拒绝。偶尔也有例外,他不给她吃太多糖,怕她吃坏牙齿。等她九岁生辰一过,一切都变了样,一大群带着刀的人冲进了家里,把所有的东西都用封条封了起来,阿娘抱着她让她不要说话。父亲被他们带走,她想喊阿爹却被娘亲捂住了口。那之后,她有很久很久没见过徐谨礼,久到她以为他们不会再重逢,以为他已经将她忘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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