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想要反驳,我却也无从反驳,简直像只被她紧紧攫住尾巴的猫儿,而她忽地举起食指,在空中划着圈儿,那流转的模样立刻让我回想起梵谷的「星空」。
「我常常怀疑……梵谷眼中映照出的世界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,星空、夜晚的露天咖啡座、马头以及奥维的教堂……他眼中的世界是多麽的bang。」她兴致b0b0地说着,双眼炯炯有神。
在去年参观梵谷的展览的时,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他的自画像,他眉头总是紧紧的锁在一块,他看起来是如此忧郁,然而我却在那些眼神中察觉到一丝纯洁以及美丽。
梵谷在晚期进入了jg神病院,最後在麦田之中举枪结束了自己的x命,有传闻他的画作都是弟弟委托朋友买下的,不久之後,他的弟弟西奥因为过度忧郁离世了。
广播之中偶尔也会出现「vi」一曲,它的歌词所写道的便是梵谷,我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便轻轻唱起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歌词……
nowithkiknowwhatyoutriedtosayto
howyoufferedforyoursanity
thenhowyoutriedtosetthefree
theywouldnotlisten,they''''''''renotlistengstill
perhaps,theyneverwill
「哎呀,好难得呢,第一次看到你如此感x。」梅笑盈盈地说道,与其说这句话是在称赞我,不如说是在挖苦,接着说:「你是感同身受吧?」
我瞟了她一眼,不语。
「被世人所认为的怪咖,没多少人会理解杰森你内心所想的事情,或许只有我知道,而我知道……其实你是b任何人都还要感x以及善良的,甚至b任何人都来得真实。」
听她说完这话,我不免觉得颜面有些ch0u搐,我可不曾这麽对自己评价过,听起来实在有些滑稽。
「听说最近还会再开一场梵谷的画展呢。」梅说道。
※※※
我和狄尔相约在十一月十七日的晚上一同用餐,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,俄亥俄州的街上滴水成冰,窗户以及草上都结了厚厚的一层霜,人们所呼出的白烟冉冉升起,整个街道显得有些迷蒙,由於圣诞节即将到来,在街道上四处可见到光彩夺目的圣诞树。
我内心不断想像着狄尔的模样会有多大的改变,只怕我会尴尬得认不出来,於是我脑中不断演练着,但是却又不断想起过去在监狱中的时光,甚至觉得有些不踏实。
没过多久,一名围着黑白se围巾的男子走了过来,他留有一头深黑se卷发,脸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,面颊瘦得颧骨有些突出,他在我面前停了下来,惊奇的说:「杰森、杰森?布莱克?老天,你一点都没变!」
我望着那人半晌,发现他脸上有红se的小雀斑,这才意识到这人就是狄尔,而我果真是没认出他来。
狄尔搓了搓自己红通通的鼻头,举手头足间都充满了我不习惯的气息,我抬起下颚,将视线飘移到一旁,才发现方才在心中无数次的排演瞬间化为一片空白。
踌躇许久,我终於挤出一句话──「好久不见。」
对於我冷漠的招呼,狄尔似乎没有很意外,我想他大概是认定了杰森的确不像是会感动的抱住故友的热情者。
事实上,我的确不会。
狄尔订了间西餐厅,距离这条间步行五分可到达,一路上他不断和我搭话,这让我感到十分诧异,毕竟以前的狄尔并不喜欢说太多话,他就像个安静的天使,说得话却又让人温暖自在。
我看了他一眼,说着话的狄尔脸上虽然挂着一抹笑靥,但是他瞳孔却不断左右张望,就像摆在大腿两侧的手也不断握拳,此时我更注意到他的指甲有啃咬过的痕迹,手指两侧也都是一丝丝脱落的手皮,有些甚至带些微的血迹。
我停下脚步,狄尔跟着回首,疑惑的望向我,那双瞳孔依旧旁徨,我脑海中尽是他以前澄澈的双眼,我越发觉得心中有些感受,这感觉就像是个美丽的宝石在我面前四分五裂。
换句话说,或许就是不舍。
「你很焦虑?」我问。
狄尔张大了双眼,呆若木j,只见隔了一两秒他微微压下脸,又露出了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说:「杰森,你还是一样敏感,这麽久没见到老朋友我当然会焦虑。」
此时我心中更是一片空白,当他转过脸,用着我熟悉的背景面对我时,我更是不知所措,我只知道那双眼睛除了不再澄澈以外,也不再赤诚。
……我想狄尔是学会说谎了。
我们来到街角的一间西班牙餐厅,我当下的第一个感觉就像是看见梵谷的「夜晚的露天咖啡座」,只可惜寒冷的冰霜降於我的鼻尖,我脑海中优雅的画面立刻烟消云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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