敏感时刻,自然是一单令人意想不到的新闻。
曹议员无人不识,守在警署门外的警官一见是他,也只能收了盾让他进门。民众见曹景柯堂而皇之地进去了,显而易见的特权使用和不公平再度激起了民愤,怨怒声再次覆盖上来,群情汹涌,骂声不绝。
警局来了不速之客,对方又是响当当的大人物,署里的高级警司自然不敢怠慢,亲自迎了上来。怎麽猜也猜不透曹景柯的来意,警司只能直接问:「这麽晚了曹议员是有甚麽事?」
曹景柯简直急得心都快碎了,脸上快要压抑不住,连声音也是颤抖的,「汤宁朗呢?你们把他怎麽样了?把人交给我,现在。」
任凭那警司想破头,也不会想到曹景柯问的是那个明星,「曹议员,我们警局依法办事,不可能就这麽放人了啊。你说的那个演员,聚众示威,煽动暴乱,阻碍手足办工,罪名不是个小的,现在我们把他拘留了,最少也要等四十八个小时之後才能让他保释,曹议员两天後带律师来就好。」
曹景柯一听就火大,本来冷漠的五官如冰封一般,满目y霾地望向对方,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,「暴乱?我只看到你们几个打他一个,记者都拍下来了,打得他头破血流,这就是你们的依法办事?哪条法律让你们n捕私刑?你要把他拘留四十八个小时,不让他到医院验伤,是不是又像和以前那样私下把他弄si?」
谁也没想到曹景柯会这样发疯,那警司也是呆住,幸好还记得曹景柯身後的财团势力,才没伸手挥开衣价上那只挑衅的手,「请您冷静,手足被折腾了三天三夜,饭都没吃好一顿,都是因为外面那一帮刁民,曹议员应该能理解的──」
话音未落,曹景柯一记拳头落下,狠狠揍在那警司脸上,发出好大的一声。
「刁民?你说谁是刁民?这是你们的工作,当上警察是你们自愿的,既然领了纳税人的薪水,还有甚麽脸说被折腾得饭都不能吃?你以为你是进来当皇帝的?当警察就该有心理准备,就算民众再激烈,你也得给我忍着!忍不了,那是你的问题,居然打了人还给我理直气壮?」
他总算是懂了,他一直所以为公平公正的法律制度,他以为扞卫社会和平的那些人,才是真正触犯了法律的那一群。
私刑殴打,他曾经也冷眼相看,说这是镇压暴民,说这是警察的正义,但是当事情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他ai的人身上,他才明白,他ai着的这个青年一直以来争取的是甚麽,自己所支持的又是怎样惹天怒人怨的政权。
人就是这样,只有自己或至亲遭受到不公平对待时,才会对其他人所遭受的同样不公的事感同身受。
室内尽是曹景柯暴怒的叱喝,众人都是呆了,一眨眼只见警司倒在地上抹出一手鼻血,形状狼狈万分。
然而,无人敢上前劝阻制伏,更别说将曹景柯起诉甚麽伤人罪了,对方可是市内豪富之家的公子,得罪了他,说不定明天就得被革职。说到底,警察作为政府的打手,还不是看上头的脸se办事,曹景柯作为当政党的重要议员,又是那样的出身,无疑是有些特权的。
只是谁也不明白,曹家公子今日竟然为了闹事的明星大闹警局?曹景柯不久前才公开谴责过对方,现在怎麽就因为同一个人而急火攻心?
曹景柯冷冷看了一眼四周发呆的人,一掌拍在办公桌上,摆出权贵的架势来,喝令道:「我要你们把汤宁朗交出来,我不会再说第二次。」
众人你看我我看我,都觉这曹公子疯了,偏偏还真没人敢得罪他,无奈之下只得按他说的做。一个警官拿着钥匙,打开了羁留室的门,只见青年躺在一旁,头部和四肢草草地紮上了白纱布,渗出一阵阵的血红,而他的人还是昏迷的,因为身t的疼痛而微微蜷绷着,一碰手,竟是极烫人的。
曹景柯脑袋里一嗡,焦虑的情绪瞬即炸开,已经不能形容那个心痛的感觉了。
他一直自诩深ai着这个青年,却怎麽让人变成这个样子了?作为该负起保护责任的情人,他完全失败。非但没有好好保护对方,还把人气得离家出走,然後遭受到其他人的欺负。
此刻,他必须攥紧拳头才能让自己冷静,越是这个时候,他越要担当起一切。
「送医院。」曹景柯听到自己压抑颤抖的声音,因为没有立刻听见任何动静,本来轻而低的声量忽然化成怒吼,「我让你们把他送医院,都聋了吗!」
警官一凛,脸se很是难看,却还是转过身去拨了电话呼叫救护车。
等待的时间显得漫长,曹景柯一声不吭地杆在这里,警官不敢走开,几个人尴尴尬尬地挤在小小的羁留室内,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了都听得见。没有人说话,只有曹景柯一人单膝跪在昏迷的青年面前,沉默地解开青年身上的衣扣让他呼x1顺畅一些,然後拿手帕往0露在外的肌肤擦汗,动作熟练且温柔,似乎他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照顾对方的,只是那只手微微在抖,怎麽也平静不了。
就在众人以为曹景柯不会再吭声之际,冷不防地传来一道y沉得可怕的警语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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