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小的信,信被折成一只小鸟,衔着一枝柠檬草。
“一位女士给您的,好心告诉您,她特意乔装成一位农妇,可左耳忘记拿下的耳环出卖了她。这几天有不少人来打听您的住处,您可别惹上什么大麻烦,有些人我是见过的,他们是伯爵的仆从。有个男演员是亲自来的,他说他是罗纳德,问您是不是住在这里。我当然认得这是谁,这不是我们新晋的男首席嘛。生怕我不相信他是您的朋友,他甚至还给我看了你们的合照,您还真是一点没变,以至于一眼就可以把您认出来。虽说您是秘密回城,我也向您保证我们旅馆没有泄露任何消息,但这似乎成了个公开的秘密。还是有不少人知道您在这里。”
“这不是什么大事。”萨贝达说道。他见过这小鸟折纸,他扯了扯翅膀,小鸟打开成一封信。在他认识的人里有且仅有一个人会这门手艺,那就是克罗托。一封边角插着柠檬草的信:
“亲爱的奈布:
???????好久不见。我没想到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。是我的祈愿有了回应,还是命运女神暗中指引的命中注定?很高兴你能回来。我的朋友。自从那件事后,你再没有音讯。我本以为你已经远走他乡,我依旧在暗自后悔。如果我能阻止那场意外的发生的话,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?抱歉,奈布,我又在自说自话了。你总说不是我的错,但我依旧在自责。希望这件事没给你造成太大打击……
?????下个月有一次公开演出。大家都会在。你会为我喝彩吗?你的鼓励对我来说很重要。就让我待在你的目光下吧,哪怕仅有一刻……也弥足珍贵。
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爱你的克罗托”
萨贝达草草写了两封回信,大部分都是公式化的客套话,他并不想赴梅洛笛的约。对方在切肉时一直在看着他,与其说切肉,不如说像在切他。还有克罗托,他十多年前的旧友,他总感觉她的眼底藏着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,在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下。
他发现门底下又多了封信。那封信只是被简单地叠了起来,像是被其主人匆匆写下后临时送了过来。“是你吗?留声机。”他隔着门问道。
“是我,萨贝达先生,”门后传来闷闷的女声,“贝拉夫人给您的信。她要求您看完信后立马过去。我会与您同行。”
看来是无法推脱的要求。萨贝达打开信纸,这接二连三的信,他的行踪仿佛已是公告栏公开的秘密,但好在仅是几个他认识的人,他并未被卷到其它更琐碎的事务内。
“给不信守诺言的推理先生:
?????你近期怎不来看我?我要求你别常来,但没有让你根本不来!你真是薄情寡义、忘恩负义!难道你已忘记我们之间发生过了什么?天哪!好一个街边的“prostituée”,才一夜就把这样的关系抛在脑后!好在你是个慷慨的“puta”,竟不向任何人索要报酬,真是慷慨的爱!我现在就要看见你!现在!马上!”
那几个大大的感叹号就像扎进他脑袋里的针,让人十分头疼。门外传来留声机的声音:“我想我们可以出发了,萨贝达先生。您头疼的声音已经传到我耳朵里来了。”
马车上,他与留声机对坐着,女人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,似乎在计算金蔷薇剧院的路程。
“贝拉夫人很喜欢您。”她冷不丁说了一句。
“……我?”他问。
“她对您并未止步于单纯的兴趣,她走向了别的方向。有一种更狂热的东西攫住了她,您拖住了她的脚步,挡住她的视线。我相信爱情对艺术有利无害,但对身体有害。我开始不相信您了。您是个好人,多数时候都是。但与她接触是个错误。您会在她走向自我灭亡的那一步时及时抓住她吗?她陷得很深,对您比对一副珠宝耳环还上心。我从未见过她对什么人能保持长久的兴趣,您是独一个。”留声机说道,她的目光像要穿透他的眼睛,“可是我怎么看。您都是个冷漠的人,一株死了的勿忘草,一面摔碎的镜子,颓败得很漂亮。您眼中的荒芜是她想要到达的高原,或者是悬崖。这对她来说很有趣,很有挑战性,但对我来说,这是危险的。我看出来了,你没有爱上她。她爱你就爱在你不爱她。我请求你,爱上她。让她对你失去兴趣、或是别的什么也好,别让她再执着于你了。”
“……可是我该怎么去爱她呢?”他问。
“您认为爱一个人的方式是什么?”
“永远记得她。”萨贝达盯着窗外,云朵像海洋里迷路的船,它们一去不复返,并留下印记。
他在前厅看到了罗纳德。他似乎喋喋不休地在讲着什么,估计是军队里的趣闻。留声机示意他直接上楼,这也是守财奴准允的,他并未在萨贝达与贝拉的关系中设下界限,这仿佛是一条隐藏的规矩,横在所有人之间。
“推理先生?你还是个守时的人,现在比演出可早了一个月。”罗纳德说道。
“罗纳德。萨贝达先生来这里另有要事。”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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