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是给自己添了个正经的床,后来隔壁也有了一张相似的床。
只是列车并不会每个星球都停泊,行走在星轨之间的时候除了整理智库他也并没有其他事情好做,干脆亲自跑去挑了一只青泥描彩盖碗壶,搭上六只汝釉莲瓣杯盏,每日泡起茶来。
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跑去定了茶案,后来隔壁也有了类似但是又不完全一样的茶案。再后来隔壁多了一张柔软的地毯铺在茶案下面,而后是一盏木雕灯、一个大号的书桌。去年车窗前被加了一层毛茸茸的毯子,茶案也移了过去,旁边多了一个小车,放着象棋和围棋,最顶层有一组空白的相框。
他开始逐渐明白星的意思。填满这个房间的过程像是一点点用期待填满自己一样,他开始思考除了活下去的必需品以外的一切,他拥有一个像家一样的地方,拥有家人朋友,拥有期待的人和期待的事。
他渐渐不再做噩梦。
白珩不再只是一个名字,镜流不再只会提着剑狂笑,应星也不会重复着要他去死。甚至丹枫也不再要他守护建木,在某一次梦中,丹枫只是平静的伸出手,将一个首饰盒放进了他手里。
从此丹恒再也没有梦见过丹枫。
他觉得自己好像懂了景元想做什么,又好像没有懂。真的有人可以透过茫茫星海,透过这几年时间预见这一切吗?
丹恒走到窗前,向着列车航向右侧160度的方向望去。那里一片漆黑,看不到任何恒星的光亮。他斜倚着窗台一点点滑坐在地毯上,尾巴熟练地绕了两圈,将一边的白狮子玩偶卷了起来,连着尾巴一起抱在怀里。
神策将军景元是否会想到在几十亿光年以外,会有人固执地每天沏一壶茶,等着有人来喝?
与此同时,罗浮。
为了庆祝十年一度的乞巧节,地衡司早早定好了放假安排,组织了许多活动,狐人也早就备好了染甲与香桥会的材料,还未至华灯初上,长乐天已然热闹起来。
“将军你真的不去吗?”彦卿抱着剑,从景元身后走到前面,又从左边走到右边。
“他说不去就不去了?”符玄抱着胳膊睨了一眼彦卿,反问。
“符卿你别动呀,头发要乱了。”景元轻轻扯了扯少女的粉色发丝,把她的脑袋重新扶正,“都是小姑娘和小伙子们去玩的,我去做什么。今日原本人就多,我就不去给地衡司添麻烦了。你们两个结伴去不是正好,彦卿你到时候帮帮忙,可别让符卿在斗巧的时候得了倒数第一。”
“本座做什么去参加斗巧,还要彦卿帮忙?那都是小女孩玩的。”
“嗯,小女孩。这里不就有一个还要我帮忙梳新发式的小女孩?”
“景元!你明明答应本座今日会一同去长乐天的!”符玄干脆转过身来,就算头发扯到疼得直吸气也要瞪着景元,“你就打算光明正大食言了是吗?”
景元不想毁了扎到一半的头发,忙跟着转过去,“怎么能叫食言呢,反正都是你看我在神策府不顺眼要出去转转,明天去好不好?想吃什么都记我账上。”
“呵,谁用你请这一顿?我……”符玄看到瞬间打蔫的彦卿,一口气好悬没卡在喉咙口,“若是今天去,买剑的花销都一并记我账上。”
彦卿瞬间抱着剑凑了过来,闪亮亮的金色眼睛盯着景元:“将军~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嘛。”
景元摸了摸彦卿的脑袋:“快和我一样高的人了怎么还撒娇。”
“那你去吗?”
景元叹了口气,“元宵中秋我去就罢了,乞巧节你们非拉着我做什么?”
符玄又是一声冷哼,“省了某个人在如此佳节独坐空闺对月独酌伤心感怀。”
“这都哪跟哪啊符卿,我不过是……”
“不过是只因为某人一句话就天天对着玉兆叹气?还是不过是答应了一年以后和人私奔?”
“怎么能叫私奔呢?”
“别狡辩了,你给我上报一个要离开罗浮试试?再说他邀请你,是他不会来还是来了你不会走?上个月又是谁说要准备继任典仪的?”
“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来呢?”
“……你等着,本座这就去卜一卦!”
“别别别!符卿——!”
“你这是心虚了还是怕了?”
“我去,我去还不行。”
“哦?那今天到底记谁的帐?”
“怎么能让符太卜破费,当然是记我账上。”
“等等你去哪?”
“我去换件衣服。符卿你总要对我有点信心,我当然会说话算话。”
符玄哼了一声,待他走进里间,立刻便卜了一卦。
彦卿原本还想问她不是说好了不卜了,怎么将军一走立刻就卜算起来了,结果眼见着符玄脸色越来越差,一肚子话只好胆战心惊地咽回了肚子里。他是不满符玄每次和将军说话没大没小,但是如果真卜出来什么不好的结果……
“竟然……!”符玄张开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,还不解气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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