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丝一毫的痛感。
他看到丹枫俯下身,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,然而喘息的声音遮住了一切。
醒来的时候景元只觉得疲惫,四肢沉重地像是依旧浸泡在水中。他将眼睛挣开了一条缝,确认窗外夜色浓重,距离拂晓应该还有很长时间。他不太记得自己昨晚到底厮混到什么时候,但总之不该这个时候醒来。
他难得放空了大脑,任自己沉浸在莲花清浅的香气之中。
直到丹枫的声音划破满室寂静,景元猛然从半梦半醒间挣脱出来,浑浑噩噩地意识到刚才耳边的声音是丹枫急促的呼吸。
他想要转过身去,然而被尾巴缠了个死紧,后背也被从背后抵着,一时动弹不得。景元下意识地抖了一下,几乎要以为自己还在鳞渊境的海水当中。
他使劲咬了一口嘴唇,抓住丹枫搂住他肩膀的手晃了晃,“丹枫?丹枫你醒醒。”
回应他的是丹枫混乱而细碎的的呢喃,听起来像谁的名字,他听不清也不认识。他继续喊着丹枫的名字,抬起酸软的腿作为支点,总算是给自己翻了个面。
向来浅眠的丹枫还没有醒,只是尾巴和手又收紧了些。景元掐着丹枫的手臂狠狠一拧,也顾不上担心会不会被听到,在他耳边大吼:“丹枫!我是景元,枫哥!”
在他下手去撕丹枫尾巴上的鳞片的时候,丹枫终于睁开了眼睛,只是青色的眼眸空茫一片毫无焦距。
景元终于听清了丹枫在说什么:“……别走。阿璃,别走。”
他牵着丹枫的手放在自己脸上,另一只手掐住丹枫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,“我不是阿璃,丹枫,看清楚,我是景元。”
他听到丹枫声音沙哑地小声跟着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。景元甚至有些苦中作乐地想:如果这是话本,听到心悦之人在这种时候喊别人的名字,怕是要当场摔门而去,上演一些“你爱我还是爱他“的戏码。尤其丹枫甚至念了不止一个人的名字。
景元轻轻叹了口气,在他脸上啄了一下。他本以为至少今晚丹枫能睡得好些,结果现在看来不能说毫无作用,但是收效甚微。
丹枫花了一会儿找回神志,他收回尾巴,将头埋进景元的头发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好点了吗?”
“嗯。”
“可以和我讲讲她吗?”
丹枫又往前蹭了点,额头贴着他的下颌,景元一时分不清楚他是不是在摇头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,我分不清楚哪个是她。”
“没有关系,是谁都可以。总会想起来的。”
“好,不过等一下。”丹枫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了景元的手,“你怎么样,还难受吗?”
景元瞬间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,完全不敢想几个时辰以前自己拉着丹枫非要……
“啊……我,没事,我睡的挺好的。”
“我并非有意放出尾巴,”丹枫忽然说,“我对鳞渊境内的记忆并不是很完整,抱歉,那时候,我不应该那么轻易被龙心——”
“不要道歉,我知道,你尽力了。你阻止不了龙心,还有我,能拉住你我很高兴。”
“下次还是当离我远些,你拦住我的时候,龙心确实动了杀意。对它来说不论谁拦在前面,只要杀了便是。”
“不要,”景元捏了捏他的指头,用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打转,“我不可能丢下你。先不说别的,难道作为骁卫我能对龙尊置之不理吗?当时我们抓到了混进来的奸细,他说专门有人来对付你,建木干系重大,我不可能装没听见。”
“至少我对你出手,你要还手。我不想回忆起掐住你的脖子是什么感觉。”
“下次一定。”
“景元。”丹枫沉下嗓音。
“我知道了,我会的。”景元侧过脑袋,蹭了蹭丹枫的头发。
“又撒娇。你可能不记得了,刚才你昏睡过去,我用云吟术给你清理,你一直哼哼着往我怀里钻,我就用了尾巴,结果适得其反。我本想着收了尾巴,结果还是没控制住。你若是不喜欢,我可以等你睡了去外间休息。”
原来那不是噩梦。景元面无表情地想。
“想都别想。要是半梦半醒的时候突然摸不着你,我睡得再好也要被吓醒。我会习惯的,你等等我。”
“好,”丹枫伸手拦住景元的腰,“再睡会儿罢。”
死了一个龙师并不是什么大问题,但是如果这位龙师被处死的罪名是对建木图谋不轨,问题就大了。
景元原本只觉得勾结孽物不可能是龙师的集体行为,着实没想到这群蠢货因为害怕丹枫要清算他们,第二天大清早就“先下手为强”兴师问罪来了。
近卫来通报的时候他们两个折腾了半朽都还没睡醒,丹枫抬手不知道扔了什么东西出去,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让他们滚。”
近卫早就看惯了丹枫面对龙师的坏脾气,完全没被吓到:“丹枫大人,他们已经在前厅落座了,说是定要有个说法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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